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※這裡是許多舊時作品的重現世,當初只刊載於LTC(ID:love4ever)與少女時代台灣首站(ID:TFC Hau),現在搬回自己的部落格收藏。預計一篇一篇隨著作完結時間放上。by HiRo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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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不愛妳的她]-------結於2011.07.14

 

愛情不分對錯,只有成對與錯過。

 

秋末的倫敦,午夜街上沉靜了一絲孤寂,冷冷清清的巷內坐落一間窄小擁擠的酒吧,裡面有淡淡的醇香四散。
吧檯前的妳埋首於瓊漿玉液,嘴角勾起不成調的弧度,向上拉扯出碎落飄零的笑容,右手執起酒杯,妳飲下。

 

一如往常,我單手提著高腳杯並以另一手拿布擦拭,身體斜靠在檯內與妳保持一公尺的距離,沒有阻止越喝越醉的妳又點了一杯威士忌。

 

她不愛我,妳說。


「所以我要買醉來遺忘自己對她的喜歡。」語畢,毫不猶豫地灌下手中的那杯酒,然後用力地將空杯放回桌面敲出巨大聲響,似在咆哮著愛情裡的不公平。

 

這不是我第一次聽到這個故事,因為幾乎每夜妳都會到這家店裡喝酒,然後在醉酒後開始語無倫次地說著妳與她之間的愛情。
我只是個從法國來到這兒工作的男酒保,原本生活裡就是服務一群在夜裡買醉玩鬧的客人,但自從一個月前妳陰鬱的身影出沒在這間小酒吧裡後,我的工作又多了一項,那就是聆聽妳的故事。

 

「我很愛她,」妳輕搖空酒杯,嘆氣對我說著與昨天一樣內容的故事,「我可以為了她放棄家裡留給我的龐大財產,就只是要待在與我同樣是女人的她身邊,絲毫不顧父母要我離開她不然就斷絕我所有資金來源的威脅。」
我輕輕點頭,縱然妳說的許多細節我早已能倒背如流,卻還是一聲不吭,聽妳繼續醉言醉語地哀嘆著。

 

「她很喜歡攝影,總是拿著我還有錢時買給她的單眼相機跑來跑去。我其實很高興她能追尋自己喜歡的事物,但是,自從我被家裡封鎖了錢財的來源,她開始會對我不理不睬,而且更常帶著相機跑出去,還早出晚歸。我曾試著問她跑到哪裡去了,她卻一直迴避我的問題。」
我豎耳聽著妳那帶點韓國腔調的英文,然後抬眼目送除了妳之外的最後一名客人離開店內。

 

「直到有一天我跟蹤她出門,才發現她消失一整天的原因是為了去找某家企業的小開幽會。」
不爭氣的淚水滑落臉龐,妳哽咽著繼續說,舉起手要抹乾頰邊蔓延的淚痕,卻還是遺漏了一顆苦鹹的淚珠低落桌面。

 

「絕望狠狠撕裂了我的心,看著她與別的男人開開心心站在一起,我第一次嚐到一種瀕臨死亡的感覺。就像是四周圍的空氣在瞬間被抽光,我找不到能維持生命的憑藉,只覺得心臟每一下的鼓動都像快爆裂開來,難以壓抑的痛楚從左胸內的神經開始擴散,最後遍佈全身直達腦海。」
只剩下妳我兩人的酒吧更加寂靜了,我看著妳無聲哭泣,心裡想到,也許妳肚內的不是灼胃的酒,而是灼心的半打憂傷。

 

其實,聽了妳的故事三十遍了,我從來沒覺得厭煩,只是一直很好奇究竟是什麼樣的女人,才會讓同樣身為女人的妳愛地又累又恨,天天泡在這間異鄉的小酒吧裡買醉,從沒一天忘記過她。
在東方人的眼光中,我相信妳是個很有姿色的女人,那為什麼要苦守於一個妳不敢回去面對的愛情呢?為什麼不願放開從前的悲慟好朝未來的幸福邁步呢?

 

「為什麼要這樣對我……為什麼……。」淚水與酒精交融,妳醉倒在吧檯上,口中還是在喃喃念著,念著不愛妳的她。

「為什麼,妳不愛我呢?秀妍……。」

 


遙遠東邊的盡頭撕開一束亮光,我走到酒吧前面拉下鐵門,熄滅最後一盞照在妳臉上的昏黃燈泡,然後轉身走出酒吧的後門,並在心裡與自己打賭著今夜開門後妳是否還會睡在原處。
其實我有留了一處隱密的小門,等妳酒醒後希望妳還能從那裡離開,就像我祈禱著妳可以找到這場苦痛愛情的出口,至少在悲傷過後,要走出那無盡黑暗,然後迎接燦爛溫暖的陽光。

 

然而那一夜之後,我再也沒見過妳。

 

原本第一天沒等到妳,我是不大習慣的,一股像是突然失去了一個朋友般的愁緒湧上心頭。整夜,我的眼睛都鎖定在那扇隨時可能被妳推開的大門,卻只等到失落。這樣的情形持續了幾天,我也漸漸不再在意,心裡猜測著或許妳那天在吧內睡了一夜,忽然就對這一個月來的失心瘋想開了吧!
那,我應該是要祝福妳也該替妳感到高興的,對吧,我的東方朋友?

 

時光慢慢流逝,紅葉終於喚落了一地白雪。
倫敦小巷內的酒吧夜夜還是有不同的客人光顧,或許我也逐漸淡忘妳的模樣,但,妳那曾不斷重複說給我聽的故事依然在我腦裡盤旋,最後還跟著不久後就突然回鄉的我一起來到這浪漫的國家─法國。

 

白皚草原,冬風轉盡悲涼回憶,愛情如果能來得及迎接春季,或許,幸福就能解去一身寒冰凍雪。

 

回到家鄉法國,我整個冬天都住在郊外一處草原邊,每天習慣性地替自己調了杯Margarita,然後坐在壁爐前望向窗外的白色風景。
而望著景的同時,有個東方女子在作畫的身影會一直印入眼簾。那不是妳,但是是個與妳有著相似氛圍的女子。

我不知道該如何形容妳和那女生給我的感覺相同在哪裡,可能,是同樣憂鬱的背影吧?她和妳一樣,總安安靜靜地做著自己的動作,舉手投足間會帶給人一絲沉重的壓迫感,但我的視線若從那消瘦的身子轉開,又好似失去了她的存在感。我真的對她很好奇。

 

一個女人,隻身在寒冬裡佇立畫畫,是為了什麼?

 

但是即便對她感到好奇,我還是等到春風削弱了一絲絲冬天的寒冷,才願意步上她所在的原邊小徑,看著她如往常般背了個笨重破舊的大木箱走到固定位置,接著架起畫布開始作畫。一切對她來說是如此自然,像成了不變的習慣。
不過今天親自走到她身後,我才發現一些過去在小屋內往外看而沒注意到的細節。我看到她那破舊的木箱內擺了很多張風景照片,角落還有一台高級的單眼相機,但我記得自己從沒見過她拿起這台相機拍照。

「為什麼擁有這麼好的一台相機,妳卻擺在旁邊不用,而是執起畫筆作畫?」站著良久,我知道她有注意到我的存在。

「因為我要的風景不在了,拍再多的照片也只是枉然。」她橫立畫筆,在布上抹出一條橘亮,就像我們前方那片天空一樣的色彩。
她坐的角度剛好遮住我的視線,讓我看不見畫布的右下角,於是我踏步到木箱旁,看著那一張張被擺放整齊的照片。
突然,我好像發現了些什麼。

 

「這是……。」
「我的風景,」她眼神沒有移過來,卻知道我看見了什麼,「一個我愛了很久的人。」
手上的動作停頓數秒,她稍稍轉過頭來,目光落在那些照片上。
「那台單眼相機就是她買給我的,因為她知道我很喜歡攝影。但她一定不知道,我喜歡攝影的原因只是為了想記錄下每個與她一起的瞬間。」
聽見這些,我沉默著,腦中浮現了妳說過三十遍給我聽的故事。

 

「我很愛她,可是我們的愛情不被任何人認同,尤其是她的父母親。為了阻止我們在一起,她父母親甚至切斷了她所有的資金來源,讓我們的生活陷入困境。這些對我來說其實都無所謂的,只要有她在身邊,再苦我也心甘情願。但是,有一天她卻離開了我……。」輕放下畫筆,她娓娓道出自己的故事,而我,就如當初在妳的面前一樣,只是默默聆聽著。

 

初春,溫風低語呼嘯。妳和她的故事在我腦海裡接合,讓我明白了,原來在幸福之前,愛情先轉錯了彎。

 

「我一直在尋找她。直到重逢的那一天為止,我不會再拿起相機拍照,但我會在每個停留下來找她的地方畫下一片風景,然後帶給與我再次相守的她看。」她堅定的眼望向前方,手中再次拾起畫筆開始作畫。
我左腳往旁跨出一步,終於完整見到她所畫的風景。

天光乍現後被灑上橘紅的雲層,白色霜雪消融後露出的綠草原,遠處高聳直入雲霄的青山,還有,那不可能會出現的人─一名有著孩童般面孔的東方女子。

 

「她一直留在我的腦海中,所以即使眼前這片風景裡沒有她,我還是會將她放入畫裡。就像我從前照的每張照片一樣,鏡頭總是偷偷對著我愛的她,然後讓每處風景都有她的身影。」

 

風撫過草原,微微吹動了木箱裡的幾張照片,是的,沒錯,每張照片,都有同一個人的身影。

 

我安靜望著她,想起妳每夜憔悴的面孔。在原處停留了一會兒,我緩步離開,留著她繼續在風裡作畫。
突然地,我很想回去倫敦,而我確實在幾天後如此照做。

來到離開幾個月的酒吧,我坐在下午還沒有客人的吧檯邊與新來的酒保聊起天。隨著外面天色漸漸昏暗,這家店也差不多要到了開張的時間,新酒保從櫃子裡抽出幾張舊報紙要用來擦玻璃,而當他將報紙放置在桌上,轉身先去拿清潔劑時,莫名地,有股力量促使我隨意拿起一張翻開來看。就在我眼睛胡亂掃過內頁時,妳熟悉的臉孔竟出現在左下角的一件社會新聞裡。

 

「清晨公寓大火,一女兩男不幸葬身火窟」

 

微愣一秒,我輕闔上報紙。

 


喧囂不止的愛情,原來已經沉入連極光也照不亮的永夜。

 


不知為何,我總覺得自己該去拜訪好久不見的妳。


爬上小山坡,我不知道我是如何找到妳的墓碑,只是妳還是和以往一樣,那麼地安靜而寂寞,獨自長眠在青草與花朵蔓延的坡邊。
我走向前,將手裡捧著的花束輕放在妳墓碑前,然後開始慢慢說道。

「嘿!妳記得我嗎?我是妳在倫敦一直去的那家酒吧的酒保。記不記得,每天妳都會說著相同的故事給我聽?前幾個禮拜,我從某處聽到了這個故事的另一種版本,所以這次妳來當個聆聽者,換我說故事,好嗎?」

「妳應該不知道,妳愛的她,喜歡攝影的原因是為了妳。每次妳帶她出去時,雖然表面上她好像是在拍攝風景,但其實在每個妳不注意的瞬間,她的鏡頭都是對準妳的。知道為什麼嗎?因為她想將妳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刻都記錄下來。」

 

「在妳父母凍結了妳的資金時,她並不是不想理妳,而是她覺得都是自己害妳落成這樣的困境。由於心存歉疚,她怕淚水會在見到妳時潰堤,才時時刻刻避開妳的視線。但她不知道妳為這件事傷心了很久。」

「之後她會天天早出晚歸,是因為她想賺錢與妳一起逃往國外,所以到處去找工作。不論是短期的長期的、早班的晚班的都願意接受,只不過為了不讓妳發現、不讓妳擔心,她刻意帶著相機假裝是要出門照相。她天真地以為自己能在妳起疑前賺夠旅費,卻小看了妳在乎她的程度已經可以讓妳偷偷跟蹤她出門。」

「那一天啊!妳見到的男人是某家銀行的小開吧?她說,她有段時間一直去找銀行的人詢問有關投資與存款的事宜,所以妳當時跟蹤見到的畫面,應該就是她在與銀行小開討論理財的事吧!」

 

微風緩起,吹落一片葉掉在我腳邊。

 

「愛情的經營不僅是兩人相愛,還需要相互坦白、彼此體諒。」頓了頓,我想起那最後一夜,睡著前的妳還是一直念念不忘她的名字。

「其實,她是愛著你的。就和妳一樣,她也對那份感情念念不忘,而且,到現在還是一直在找妳。」

 

樹林躁動,忽然間,林裡飄來一枚風信子落躺在妳的墓碑前。我愣了一下,見那風信子沒再隨風飄起,心裡了然一笑。
上前輕拾起那紫白的花,我小心收入上衣口袋。

日暮前,我回身與妳致了意,然後踏著夕陽的餘暉,緩緩離開。

 

 

愛情沒有對錯,只是要在成對之後懂得珍惜,或者在錯過之後,學會找回幸福。

 

 

幾天後,一名背著破舊大木箱的女子在清晨開門要出去作畫時,在自己於法國暫住的小木屋門前發現了一個信封袋,上面沒有署名。

 

打開來,一枚紫白色的風信子靜靜躺在裡面。
她輕捻起,突然就明白這會是從哪裡來的禮物。

 

「不論還要過去多少時間,我相信我會回到妳身邊的,因為妳一定就在這個世界的某一處等我。」輕輕拉起微笑,她自語。

 

白澈天色吞落漆黑夜裡的最後一絲星光,遠處白雲放開了擁抱住朝曦的雙臂,讓金黃湛藍交錯雜染著天際。
也許,走入零點的愛情,要花一輩子的時間才能尋找回來,但,只要相信有個人在前方等待,其實一輩子,不長,是吧?

 

抬眼望向遠方破曉的天空,她提起破舊的木箱,慢慢走上草原邊的小徑。而那枚紫白花兒被掛上胸前的口袋,一處最靠近心臟的位置。

 


「我們的愛情還沒走入終點,對吧!太妍。」

輕風起,小木屋前細草漫動,風信子也隨之,輕輕搖曳。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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語:對,這是篇BE(笑((被打)))這篇的寫法是我當時的一個嘗試突破,以第三者的第一人稱角度去看泰西卡之間的故事,不知道是因為寫得不好、寫得不清楚、BE、還是這樣的風格太特別,似乎沒有很多人喜歡這部作品。但其實我本人是蠻喜歡的XD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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